第一百零八章 去见我父亲 (第1/2页)
“中分头”想了想才说:“赵一清是谁?”
我迅速算了算,我爸1967年出生,现在是12岁,还是个少年我又问:“那你认识他父亲赵海边吗?”
赵海边是我爷爷的名字。
“中分头”说:“赵海边?我当然认识了。”说到这儿他恍然大悟,连忙说:“噢噢噢,我想起来了,赵海边的儿子叫赵一清,那孩子今年上初中了吧?”
我说:“对对对!”
这时候我莫名激动起来。如果我见到少年的父亲,那也算没有白来404一趟。
“中分头”说:“你是他”
我算了算年龄,我爷爷现在应该不到40岁,那么他不可能有我们这么大的孙子,我很难解释,只好说:“我是他一个亲戚。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我并不相信这真是1979年,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戳穿这一切。有能耐你带我去见到我爸,照片不算。
“中分头”说:“没问题。”接着他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注意到上面的表盘已经裂了纹儿:“他们现在应该刚刚上班。可是我还得看演出呢。”
我说:“现在几点了?”
“中分头”说:“快八点半了。”
我说:“超时已经快半个钟头了,你觉得他们还会正常演出吗?而且除了咱俩,也没有一个观众。”
“中分头”朝舞台看了看:“灯都亮着啊。我的表是不是快了”
我想掏出手机看看,但马上觉得不能让他见到这个现在的东西,就没有动。
“中分头”看了看我:“你没戴表?”
我说:“那么贵,我怎么能买得起。”
“中分头”说:“再等等吧,就算演出遇到事故,我也得退了票再离开啊。”
我说:“一张票多少钱?”
“中分头”说:“3角。你不是买了票吗?”
我岔开了话题:“你跟赵一清熟不熟?”
“中分头”说:“经常见,我跟赵海边住在一个家属院。”
我说:“你也住在二区302号门?”
“中分头”说:“是啊。他家是”
我马上说:“8号楼2单元201。”
“中分头”点点头:“没错儿,我家在6号楼,跟赵海边家只隔了一栋楼。”
两个人越说越近,这时候我已经蠢蠢欲动了:“他现在会在家吗?”
“中分头”说:“赵海边?”
我想说:赵一清,却咽了回去,只是“嗯”了一声。
“中分头”说:“今天是周一,他肯定在上班。”
2019年,4月22日是周一,这没错儿,但是1979年的4月22日是周一吗?可惜我查不了万年历。
我说:“那他儿子呢?”
“中分头”说:“他儿子应该在家。那孩子跟他爸一样,总爱钻到书本里,平时都不怎么出来玩儿,听说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有一次我在家属院里看到他了,拎着水桶和网兜,我以为他去捞鱼,就问他,结果他告诉我,他去河边做实验。我一直跟邻居们说,那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没准儿会成为陈景润那么厉害的科学家。”
我有些酸楚。
对于当下的语境来说,赵一清尚小,他还有广阔、美好、未知的前程,但是我知道,他的墓碑上只是个高级技师,然后他的人生之路就终止了。我现在也貌似拥有广阔、美好、未知的前程,多少年之后,会不会有人也对我产生现在这样的感慨
我又问:“我刚来404,有一件事不理解。”
“中分头”说:“你说吧。”
我就说了:“就算今天是周末,咱们404大部分工厂都应该在正常运转吧?”
“中分头”说:“那当然,为了核事业,人和机器一分钟都不能停顿。”
我说:“那外面为什么那么安静?”
我似乎戳中了某种Bug,“中分头”愣了一下,这才说:“这一带正在待拆迁,只剩下红都剧院了,听说马上也要搬了,售票处都搬空了。”
我说:“为什么要搬走?”
“中分头”说:“那是上头的决定,具体我也不太知道,但是听小道消息说,好像这里的辐射超标,正在紧急治理。”
好吧,这里是404,这个说法倒是靠谱。
我又问:“待拆迁的区域有多大?”
“中分头”说:“我算算南面到家具厂,北面到肥皂厂,西边到敬老院,东面到道路养护站差不多一平方公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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