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层”剧院 (第2/2页)
我还是不知道谁对我们发起了“无耻的袭击”,我说:“他们是”
“宋德南”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你们年轻人一点都不了解国家大事吗?难道你们平时不听广播,不看报纸?”
然后他还看了看四爷:“嗯?”
四爷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只好自我检讨:“我确实太不爱学习了,请你给我补补课吧,他们是”
“宋德南”说:“他们从台湾过来的啊。”
我在这个诡异世界里终于抓住了一丝实质性的信息——404于1957年建设,于1996年撤离,而现在,也就是1979年,广大职工正在为国家的铀矿地质事业如火如荼地工作着,国民党却派了两个营的兵力,貌似已经打进来了
不对啊,我历史再差也知道,我们把国民党赶到台湾之后,他们再没敢回来找过事儿,没听说有过第二次国共战争啊。难道,我和四爷回到了一个夹层时代?
我说:“他们打进来了吗?”
“宋德南”说:“没有,但他们贼心不死,一直驻扎在外围芦苇荡中,随时都准备卷土重来。”
四爷吃完了,“宋德南”马上对她说:“来,把身体转过来。”
四爷说:“还绑啊?”
“宋德南”说:“不把你绑上就不能给他松绑。”
四爷转过身去,不耐烦地说:“来吧来吧。”
“宋德南”就把四爷绑上了,接着他给我松了绑,说:“赶紧吃吧,也没剩什么了。”
我看了看,馒头还剩半个,两盘菜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心里说:四爷,你是猪吗?
我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我还是很迷惑,照此说来,那404之外是什么情况?难道国民党反攻回来了,已经占领了很多国土?
我说:“现在我们国家已经无比强大了,有那么多军队,从外围围住他们,狠狠揍啊!”
“宋德南”却绕开了我这个问题,他说:“你快点吃,我还得给其他战友送饭呢。”
“俘虏”竟然先开饭,这让我确实有点受宠若惊。
我依然不甘心:“那北京还在我们手上吗?”
“宋德南”突然有些恼怒:“你这是什么反动话?北京可是我们中国人民的首都,它永放光芒!”
我赶紧说:“那倒是。”
不过,我还是对“当下”的局势有些模糊,最后我问了个最傻的问题:“他们是从哪儿登陆的?”
“宋德南”终于不耐烦了:“你好好吃饭吧,有机会去补补国防课。你还吃不吃?”
我赶紧把剩下的一口馒头吃掉了,他先给我绑上了双手,然后把盘碗收拾了一下,放在案板上又端走了。
我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他没有回答我。
我听见铁梯子吱吱呀呀响了一阵子,他爬上去,放下挡板,又“咔哒”一声锁上了,舞台顶部的灯随之熄灭,地下剧院变得一片漆黑。
四爷说:“怎么把电闸还给拉了?”
我说:“估计想让我们在黑暗中好好反省。”
四爷说:“不会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吧?”
静默了一会儿,我才叹口气说:“你就不该来找我。”
四爷说:“你也不该来找我。”
我突然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四爷问我:“你干什么去?”
我说:“总不能在这儿等死。”
我摸黑走向了后台,四爷不敢一个人留下,她说:“你等等我。”
我们慢慢摸索着来到那个铁梯子前,把她留在了下面,一个人朝上爬去。双手被捆在背后,在铁梯子上还要保持平衡,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我好不容易爬到了挡板下,用脑袋顶了顶,非常牢固,根本顶不开,
最后,我又爬下来了,接近地面的时候还踩空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四爷说:“就这一个出口?”
我点点头,这才意识到她看不见,又说了句:“这是地下,不可能还有门。”
她不说话了。
我知道她在听,我也不说话了。
那块挡板似乎是两个世界的间隔,我们听了几分钟,上面没有任何声音,要不就是这块挡板的密封性太好了,要不就是那群人已经离开了剧院。
我小声说:“四爷,咱俩靠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给解开绳子。”
她马上转过身去,我也转过身去,两个人就背靠背了,互相摸到了对方的手,她的手很凉。我试着开始解她手上的绳子,由于我被绑着,手指活动的幅度有限,她那绳子又勒得特别紧,我解了好半天都没解开。
她说:“来来来,我来解。”
我把手放下来,她摸了摸,似乎找到了绳结,开始吃力地抠起来
就在这时候,舞台上的灯“哗”一下亮了,四爷赶紧停止了动作,我俩都眯起了眼睛,快步回到了舞台正中央。
过了会儿,那块挡板再次响起来,它被掀开了,接着传来了杂乱的人声。
我的心提起来,难道留守人员赶到了?
直到这时候,我依然坚信这是2019年,“嫦娥四号”探测器成功在月球的背面着陆,传回了第一张该地区的影像图,揭开了月背的神秘面纱;演员翟天临被疑“学术不端”事件在网络持续发酵;中美经贸团队的磋商取得“实质性进展”
十几个人陆续下来了,我和四爷紧张地等待着,他们从后台走出来,我转头看过去,一下张大了嘴巴,不是激动,不是恐惧,而是更深的迷惑。
那是一群国民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