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一个消失的人 (第1/2页)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辆大卡车的驾驶室里,那个戴白手套的人正在专注地开车。外面下起了浓浓的雾,把两旁的芦苇荡都吞没了,只能看到前方一点点的路。不知道是不是车灯的原因,那雾好像是红色的。
“白手套”转头看了看我,竟然笑了一下。
我说:“你用什么东西射了我?”
“白手套”说:“麻醉剂。”
我朝前看了看:“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白手套”说:“送你出去啊。”
这是遣送?我忽然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那几个人去石棺了
我大声说:“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白手套”说:“你跟我说没用,我只是个司机。”
我的身体摇摇晃晃,几乎不能保持平衡,我左右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安全带。
我尽量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一些:“这是拉苇子的车吧?怎么改成押送车了?”
“白手套”说:“兼职。”
这种大卡车的驾驶室很高,我肯定不敢跳下去,只能木木地坐着,开始琢磨刚才的遭遇——为什么整个办公大楼的人突然都不见了呢?
具有这种能力的人,只有那个陈工。
难道就是他跟我父亲有过节,所以才这么费尽心机地算计我?竟然连暗器的用上了
大卡车靠边停了下来,“白手套”说:“你到了。”
我猛然想到,他不会要枪毙我吧?
我胆战心惊地问:“已经离开404了?”
“白手套”说:“我开了半辈子车都没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么一会儿你就想出去了?”
我说:“你不是负责把我送出去吗?”
“白手套”说:“404只要一下雾就出不去了。”
我说:“什么意思?”
“白手套”说:“你的话太多了。赶紧的。”
我只好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大卡车笨拙地掉了个头,“轰隆隆”地开走了。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没办法,我只能在大雾中摸索着返回。这时我已经确定了,四周的雾就是红色的。一般说来,如果PM2.5严重超标就会呈现暗红色,但凭我在北京生活的经验,这绝对不是霾,它们红得很通透,很温润,很妖娆。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座座破败的空屋,我还在404!我在大雾中努力辨别着道路,寻找我们刚刚入住的那个招待所。
我走过了一座很高的水泥桥,桥头上刻着三个朱红色的字——“拥军桥”,我朝下照了照,都是雾,什么都看不清。
下了桥之后,我顺着街道朝前走,偶尔照照旁边的门匾,看到了“评剧团”,“群艺馆”,“棋牌室”等等,当年这里应该算是文化一条街了。我很肯定,我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我这才意识到,自从进入404,我从来没见过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之类的地方。这里不需要流动。
突然,一个门匾跳进了我的眼帘——防疫站。
我犹豫了一下,急匆匆走了过去,我很怕再看到扈阿姨的照片。
很快我就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在大雾中停下来,不知道该朝哪里走了。街角立着公告栏,那上面很可能贴着路线图,哪怕是之前留下的,这么想着,我就凑过去用手电筒照了照,却看到了一个光荣榜——
1994年全厂卫生防疫系统先进个人表彰
原来应该张贴着十几张照片,大部分都掉落不见了,只有左下角残留了一张,那正是年轻时的扈阿姨,她穿着草绿色的高领毛衣,正朝我微微地笑着。
最下面是厂办的大红公章
我的脑海里忽然萌生了一种猜测——我刚刚路过一个防疫站,扈阿姨肯定贴在那个防疫站的墙上,她已经孤独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把我盼来了,她以为我会走进去看看她,结果我跑掉了,她很生气,又追上来,贴在了十字路口的公告栏上
我也不管东南西北了,撒腿就跑。
跑出很远之后,我回头照了照,只有浓浓的大雾。
就算是白天我也很难找到那个招待所,何况这是黑夜,而且还下了这么大雾,我放弃了,打算找个空房子先歇息,等天亮雾散了再说。
就在我寻找落脚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丝光亮。
我警惕起来,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那正是我要找到的招待所,我误打误撞地走到了它的跟前!
窗上的被褥已经掉下去了,漏出了手电筒的光,否则我肯定会跟它擦肩而过。
看来,那几个人已经回来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进去,看到了四爷和小马哥,他们又在玩乌诺牌。四爷抬头看到了我,立刻放下了牌,问:“你回来了?”
我在他们跟前坐下来,使劲拍了拍胸口。
四爷说:“有收获吗?”
我说:“别提了,白跑一趟,还差点回不来。”
四爷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说:“办公大楼的人都换了,什么都不告诉我,还差点把我押送出去。小差他们呢?”
四爷说:“别提了。我们去了石棺之后,根本没找到什么入口。他们三个不死心,还在那儿转悠呢,我和小马哥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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