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同行者 (第2/2页)
这太巧了吧?我们今天找到他,他明天就去404!我有些疑虑,又问:“你上次送货是什么时候?”
他说:“上个月啊。”
好吧。
我说:“明天我怎么联系你?”
他说:“你等着我联系你。”
我突然问:“你认识王洪亮吗?”
他说:“哪的?”
我说:“404的留守人员。”
他说:“我不认识。”
我还想问问配给站离办公大楼有多远,可他已经把电话挂了,好像担心被人监听一样。
我把手机装起来,问Asa:“这钱……”
Asa说:“我出了。”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AA。”
Asa直接从钱包里掏出900元现金塞给了我:“最近你手头紧,我出了。”
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接着,我给四爷发了个消息,告诉她我们联系到司机了,她并没有回复我。
这天晚上,我和Asa在沟镇住下来。整个沟镇就一家旅社,名字还挺洋气,叫“威斯汀旅社”。
我们的房间临街,却没有窗帘。隔音效果也很差,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外面偶尔驶过一辆大车,整个旅社都在摇晃,街上有人在喊孩子回家睡觉,前台的电视里正在打日本鬼子……
刚刚躺下,送货司机就给我打来了电话,他提出要加钱。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这至少说明他有把握把我们送进404,不然他也不敢层层加码。还有,原来那个价钱让我很不舒服,现在他提出加100,等于帮我打破了那三个数字的魔咒,我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没想到Asa听见了,他一把把电话夺过去,跟对方据理力争起来,就像父亲在教育儿子,对方可能实在不愿意听下去,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我说:“完了,最后一条路也被你堵死了。”
Asa气呼呼地说:“他这么不诚信,就算我们给他加了钱,他还会变卦的!”
话音刚落,我的短信就响了,正是那个送货司机发来的,他告知了我们等车的地点和时间。
这货让步了。
我又把这个消息发给了四爷,她还是没有回复我。
我忽然有点牵挂她。
一个女孩,不会出什么事吧?
……
日历又撕掉了一页。
这天,我和Asa起了个大早,在街边吃了点东西,然后就走出沟镇,来到了约定的路上等那辆货车。
这里很安静,路旁长满了荒草,Asa靠在树上连连打哈欠。
陆续开过来一些大车和农机车,都不是我们要等的。
终于,有一辆白色的封闭式货车开过来,车头已经掉漆了。它在我们面前停下来,司机从车窗里看了我们一眼,问:“是你们吧?”
果然是昨天那个公鸭嗓。他看上去有点瘦弱,脸色说不清是蜡黄还是苍白,反正没有一点红润。
我和Asa都点了点头。
他把手伸出来。
我赶紧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了他,说实话,我很担心他一脚油门跑掉。
他跳下来,走到后面打开了车厢门:“进去。”
我朝里看了看,车厢里堆着很多箱子,都用蛇皮袋包裹着,占据了一大半的空间,那应该就是要送进404的物资了,剩余的空地上坐着三个人。
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司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上去啊,他们都是去404的,别耽误大伙的时间。”
这让我很意外——知道404的人本来就少,来到这里的人就更少了,眼下我和Asa却一下遇到了这么多“志趣相投”的人!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很显然,这些人都在哨卡遇到了阻拦,最后都找到了这个货车司机——他是唯一的缺口。由于这辆车一个月才送一趟货,所以大家都被集中在一起了……
Asa探询地看着我,我对他点点头,然后把旅行包放到车上,爬了上去,Asa也跟着爬了上来。司机立刻把车门关上了,“哐当”一声。
如果司机不给我们开门,我们是出不去的,我有一种被关进监狱的压抑感。
车顶只有一个小灯,发出弱弱的光,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车上的三个人都坐在马扎上,身体靠着车厢,增加稳固度。其中一对应该是情侣,那男的靠在女孩的肩上,正在玩那种“吃鸡肋”游戏,声音很大,女孩坐得端端正正,他们身边放着两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还有个20出头的男孩,他很瘦,穿着一件牛仔外套,领子竖着,看起来有点土,此时,他侧身靠在箱子上,手里捏着一个塑料瓶,“咔吧咔吧”响。我只能看到他半张脸,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有点眼熟。
Asa轻轻地“嗨”了一声,算是跟大家打招呼。
只有那个女孩朝我们友好地笑了笑,剩下那两个人玩手机的玩手机,玩瓶子的玩瓶子,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我和Asa靠着车门坐下来,我的大脑一直没闲着——我和Asa是通过乾叔指点才找到404的,这些人是从哪里查到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