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被哨卡卡住了 (第1/2页)
我还就不信了!
我离开超市,让Asa留在原地,一溜烟地跑了回去,再次走进那家五金店,问老板:“这里到底是辽宁省还是吉林省?”
老板正在接待一位顾客,他没搭理我,那个顾客倒说话了:“辽宁省。”
我傻傻地站着,有点懵了。
顾客离开之后,老板走过来,隔着柜台站在我对面,眯起眼睛看着我,眼神跟那个超市收银员一模一样,好像在问:你还想问啥?
我朝外指了指,说:“那边有个超市,它属于辽宁省还是吉林省?”
老板都没有朝外看一眼,淡淡地说:“兄弟,我们都在同一个税务所交税,你说呢?”
好吧,这里是吉林还是辽宁,是广西还是福建,跟我有毛关系?我要去开证明了。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出去了。
来到街上,我特意看了看经过的车辆,有的车牌是辽E,那是本溪的;有的车牌是吉E,那是通化的。我猜测,为了掩盖404的真实位置,有国家力量在此地特意进行了某种掩藏。或者,当初404选址的时候就有了这种考虑,故意建在了这个交界处。
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武警站,它的外墙上写着红色的标语:能吃苦!能战斗!能奉献!
大门旁的岗楼里,站着两个笔直的武警哨兵,看上去都没我大,其中一个伸手示意我们止步。
我说:“我们来办通行证。”
他说:“你们要去哪里?”
我说:“404。”
他看了看旁边那个武警:“你知道吗?”
那个武警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凉,赶紧说:“就是东北林区。”
他皱了皱眉,然后说:“登个记。”
接着,他拿出一本登记簿递给了我,我在上面填写了我和Asa的身份信息,交给他之后,又问:“我们要去哪里办啊?”
他说:“你去行政科问问吧。”
我和Asa走进武警站,找到了行政科,里面有个窗口,只有一个武警在值班,他长得眉清目秀,军衔是中尉。我趴在窗口前,说:“您好,我们想办两张去404的通行证。”
中尉似乎没听过这个地方:“哪里?”
我一字一顿地说:“404。”
他说:“你去隔壁问问老霍吧,他负责办理边防证件。”
我和Asa只好退出来,又走进了隔壁,这里只有一个年纪稍长的武警,他正在捧着缸子吹茶梗。我说:“您好,我们要办两张去404的通行证。”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Asa:“404?”
我赶紧说:“对对对!”
他抻了个懒腰,嘀咕了一句:“还真有人去那种玍古的地方……”
我一下就看到了曙光!玍古是东北话,很不主流的意思,他至少知道这个地方!
他接着说:“你们等等啊。”
然后,他走到一个堆满资料桌子前,像玩华容道一样移开了桌面上的东西,真的找到了三排纸张,有红、绿、黑三种颜色。他拿过来分别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对我们说:“绿色是临时的,15天。红色是长期的,6个月。黑色是公务人员的,不限时间。你们要办哪种?”看来他对这个业务也不熟悉。
我贪得无厌地说:“给我们办黑色的吧。”
老霍点点头,打开了电脑:“提供一下你们的军官证或者警官证。”
Asa说:“您别听他的,我们办两张临时的就行,我们是游客。”
老霍白了我一眼,又说:“那就出示一下身份证。”
我们提供了身份证,他劈里啪啦地打了会儿字,然后就开始打印了。我紧紧盯着那个打印机,生怕它突然出现什么故障。谢天谢地,这台打印机虽然很老了,但它很敬业,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两张通行证……
我接过通行证,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又问这个老霍:“您知道怎么去404吗?”
老霍看了我一眼:“我又没去过。”
Asa说:“您在这里办理通行证,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去?”
老霍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海关的人都出过国吗?”
我拽了Asa一下,接着问:“那我再问一下,这里为什么没有派出所呢?”
老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既然是个镇子就应该有派出所啊,假如有人打架了……”
老霍说:“你以为我们部队解决不了打架的事儿?”
我赶紧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霍吹了吹茶梗,接着说:“这里不是镇子。”
我一愣:“那是什么?”
老霍说:“这里是个大社区,安置了很多回迁的农民。”
我终于明白了,又问:“那这里属于辽宁还是吉林?”
老霍答非所问:“我们部队跟地方是两个体系。”
好吧,看来我只能把这个问题挂起来了。
我道了谢,跟Asa走出了武警站的大院。
外面的太阳好极了,我的心情也一派灿烂。实际上直到这时候我都不能确定这个武警站到底属于什么性质,内卫?黄金?森林?水电?交通?边防?警卫?消防?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通行证,忽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它们很简陋,就像大学宿舍的学生卡,要不是盖了武警站的章,我甚至觉得它是伪造的。相比之下,北京的进京证就太高大上了。
之前在我的想象中,404这个地方多少有点吓人,但是当我接近它之后,它却剥去了神秘的光环——外围有武警的审批,内部有留守人员的把守,有什么好怕的?我看了看我和Asa满满当当的行李箱,感觉那些户外用品很可能有一大半都用不上。
可是,它究竟在哪个方向呢?
我又打开了导航,输入了“北京”,我发现导航在这里只能标记地点,却不提供路线,是个GPS盲区。
恰恰在这时候,一辆三轮车全身抖动着开到我们旁边停下来,司机是个大爷,他穿着一件薄棉袄,腰间系着一根武装带,戴着脏兮兮的口罩。三轮车后面本来是拉货的斗,被他改装了一下,罩了一层塑料布,就成了车厢。大爷粗声大嗓地问:“你们上哪疙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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