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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季太太做饭的样子

  070 季太太做饭的样子 (第1/2页)
  
  乔微凉的眼神很冷,前所未有的冷。
  
  刚刚发生的事,艾斯城完全可以阻止,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在唐凌起身敬酒的时候,乔微凉就发现气氛不对,她不确定起因是什么,可艾斯城清楚,他没有阻止唐凌,所以乔微凉起身转移了话题。
  
  后来,乔微凉提醒艾斯城唐凌醉了,就是希望他能把唐凌带走,有些事,不适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不然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可艾斯城并没有这么做。
  
  艾斯城的脸一下子煞白,他的唇有些颤抖,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微凉,我……我只是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还不肯原谅你还是怕我会拒绝你?”乔微凉质问,积压了一晚上的怒火爆发出来:“那些问题,你想问,可以直接问我,何必借别人的口?你会害怕,可曾想过别人也会?你看见刚刚那些人看唐凌的表情了吗?利用别人感情的滋味如何?”
  
  艾斯城觉得很难堪,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他没想到唐凌今晚会这样做,一开始,他也诧异震惊,可是在他准备站起来的那一刻,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等一等,也许能听到他一直想要的答案。
  
  他不敢问乔微凉这些问题,因为乔微凉的爱恨太分明,她看得太透彻,他的软弱退缩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他最终选择放任唐凌,当时只是心存侥幸,现在被乔微凉指出来,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
  
  被拆穿之后,艾斯城反而轻松了些,轻声开口:“微凉,我的确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光明磊落,我怕你毫不留情的拒绝,怕这五年我所有的坚持对你来说是多余的。”
  
  “艾斯城,你应该知道,这些答案,不会因为换个人来问,就会有什么不同,我不是那种会顾及别人颜面的人。”
  
  如果刚刚唐凌还要继续逼问,乔微凉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说出比现在更难听的话。
  
  他知道她向来如此,对别人果决,对自己更加残忍。
  
  “今天是我错了,唐凌的事,我会处理好。”
  
  再多的解释都苍白无力,艾斯城索性坦白,坦白之后发现,其实承认自己的卑劣比起笨拙的伪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微凉,我知道今天的时机不算好,可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这五年,我很想你。”也比我以为的更爱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温润的风,携着芳草气息,打着旋轻轻落在心间。
  
  他说,这五年,他很想她,可惜,他没对她说过,她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暗恋其实是一件自导自演的苦情戏,无论时间跨度有多长,观众只有自己,感动的人也只能是自己罢了。
  
  伸手环住自己的手臂,乔微凉软了声音:“这五年,我很忙,忙着赶通告,忙着炒作,忙得连自己都无暇顾及,斯城,我很少想起你,如果这次没有重逢,我都快把你忘记了。”
  
  这话多狠,他情意深重的说着想她,她却语气凉薄的说快把他忘记了。
  
  好像从头到尾,他惦记的都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微凉,你不用急着和我划清关系,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和唐凌在一起。”
  
  “那你就当做从没认识过我吧。”
  
  他离了圈子,又有设计天赋,以后会跻身行业前茅,成为光鲜的服装设计师。她还陷在圈里,随时都会有污言秽语往她身上砸。
  
  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尤其是这段时间,和她走得太近,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原本就回不到过去,不如就这样说清楚,也好过一直拖拖拉拉、暧昧不清。
  
  转身大步离开,这次,艾斯城没有再追上来。
  
  从餐厅走出去,街上霓虹闪烁,夜似乎才刚刚开始,热闹的紧。
  
  晚风一吹,乔微凉抱住手臂漫无目的的在路上闲逛,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和艾斯城一起过年的场景。
  
  除夕夜,万家灯火团圆相聚的时刻,乔微凉为艾斯城争取到一个跨年晚会的演出机会,可惜最后,因为节目超时,艾斯城的节目被剪掉了。
  
  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她和艾斯城走在无人的街头,他弹着吉他哼着原创的曲子祝她新年快乐。
  
  那个时候,她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歌声,乔微凉怔住,偏头,从商店橱窗上看见失魂落魄的自己。
  
  这是一家音像店,里面放着的,正是那个时候艾斯城唱给她的歌,后来收录在他的第一张专辑里。
  
  男孩儿阳光温和的声音卷入耳中,那些张扬肆意的时光呼啸而来,胸口忽然一痛,一丝一丝,扯动心室,痛入肺腑。
  
  乔微凉慢慢蹲下来,视线被雾气模糊,然后,眼泪猝不及防的滑落,悄无声息的砸在地上,无人知晓,乔微凉却听见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碎裂。
  
  明明是她亲口说的诀别,明明无情的是她,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难过到连呼吸都这么疼?
  
  艾先生你好,我叫乔微凉,以后是你的经纪人,合作愉快。
  
  斯城,以后的除夕我们会不会都一起过?
  
  斯城,生日快乐!唱片大卖。
  
  斯城……
  
  那些她以为被遗忘的过往,突然从心底最深处被挖掘出来,充斥在脑海,一遍遍冲击着她的耳膜,好像一切就在昨天。
  
  眼泪流个不停,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抬头,男人携着冷肃站在她面前,表情不悦,散发着怒气。
  
  “乔微凉,这就是你说的有约?”
  
  男人开口,质问的语气很明显。
  
  乔微凉仰头,想看清眼前男人的表情,却始终模糊一片。
  
  “怎么办,眼泪好像擦不干了。”
  
  鼻音很重,带着哽咽和轻微的抽噎,孩子般无助,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季臻被这样的乔微凉吓了一跳,她蹲在路边,脸上哭得惨兮兮的,没了平时的倔强,像是收起利爪的某种小动物,变得柔软脆弱,让人忍不住想抱进怀里好好呵护。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伸手把人拉起来,不容拒绝的按进怀里,乔微凉哭着打了个嗝。
  
  身体的颤动传来,季臻突然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这女人是不是把所有的狼狈与软弱都展现在他面前了?
  
  这种信任与依赖,让他很受用。
  
  由着乔微凉哭了一会儿,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季臻才抱着她上车。
  
  被抱起来的时候,乔微凉其实是有些拒绝的,她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完全可以自己走,可这男人并没有给她商量的余地。
  
  上车后,拿纸巾擦了眼泪,理智回笼,乔微凉的脸有些发烫。
  
  刚刚她也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情绪失控,还做出那么幼稚的举动,现在坐在车里,这么狭小的封闭空间,乔微凉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先生,回别墅么?”
  
  牧钊坐在驾驶座问,目视前方,似乎对乔微凉刚刚的失控并无诧异。
  
  “嗯。”
  
  季臻回答,侧眸,看见乔微凉鸵鸟一样缩在一边,脑袋靠在车窗上,虽然没有再哭,但还会时不时抽一下鼻子。
  
  “你在哭什么?”
  
  “眼睛进沙子了。”乔微凉飞快的答,理由蹩脚得连三岁小孩儿都能看出她在撒谎。
  
  说完这话,乔微凉的脸更烫,有些懊恼,有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她为什么偏偏非要说最不靠谱的这个?
  
  胳膊突然被抓住,男人轻轻一拉,乔微凉就倒在这人腿上,正要反抗,脑袋被男人的双手固定住,这人一脸严肃的说:“我帮你把沙子吹出来。”
  
  “……”
  
  这人确定不是被人洗脑了?
  
  季臻说完俯身下来,乔微凉闭上眼睛:“刚刚流了那么多眼泪,沙子已经没在眼睛里了。”
  
  话落,男人滚烫的唇落在她眼上。
  
  轻轻地,柔柔的,在心底也落下烙印。
  
  “乔微凉,以后不许为别的男人哭。”
  
  男人贴着她的眼睑命令,唇瓣一张一合在眼皮上摩挲,细微的痒,一直窜入心底。
  
  伸手推开季臻,乔微凉睁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男人哭?”
  
  男人抬手,粗粝的指腹划过她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开口:“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
  
  季先生,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帮你接了这么傻白甜的偶像剧?是入戏太深还在练习台词么?
  
  和季臻说了这么会儿话,乔微凉觉得没那么尴尬了,撑着身体坐起来。
  
  心底有些疑惑,刚刚这男人不会是故意在帮她化解尴尬吧?
  
  只是这样想了想,乔微凉就觉得不可能,直接打消这个念头。
  
  回到别墅,牧原还站在门口,季善正气急败坏的在他面前吵着要出去,旁边放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
  
  “先生,你回来了。”
  
  牧原快步走过来,表情松了口气,似乎已经被季善缠得不耐烦。
  
  “我要回学校去住!”
  
  季善大叫,活脱脱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
  
  “牧钊,送她回学校,要是她敢偷摸着去见什么人,就打断那个人的腿。”季臻寡淡的开口,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哥!你不能这样做!那是我爱的人!”季善瞪大眼睛申辩,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哥哥刚刚竟然会这样冷漠的说出打断一个人的腿的话。
  
  在她的印象中,季臻素来是沉稳优雅的,他做事果决,可是非分明。
  
  刚刚的季臻,冷血残暴,季善毫不怀疑他命令的真实性。
  
  ‘爱’这个字眼,是这两天季善对季臻说得最多的一个字,她爱那个叫肖默轩的男人,爱到可以不顾一切。
  
  “还愣着做什么,帮小姐把行李拿上车。”
  
  季臻吩咐,牧原立刻上前帮季善拿行李箱。
  
  没了行李箱,季善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单薄,孤立无援。
  
  季臻提步往前走,刚走到门口,季善突然跪下去,抓着季臻的裤腿不放:“哥,我求求你,你让我再见默轩一面好不好?我保证只跟他说一会儿话就好。”
  
  季善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带着恳求,这大概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跪着求人。
  
  求的,还是她自己的哥哥。
  
  季臻不为所动,掰开季善的手继续往前走,轻飘飘的扔下一句:“你要是真的爱他,就打消见他的念头。”
  
  季善瘫软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
  
  其实只是几年见不到而已,那个人至少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吗?
  
  乔微凉默默地想着,提步进屋,季善又挡在她面前,咬着唇沉默半天,才开口:“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微凉,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哥他……他……”
  
  “他不会听我的,你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都尚且如此,我就是哭死在他面前又有什么用呢?”
  
  乔微凉理性的打断季善的话,季善知道乔微凉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可还是不甘心啊,不把所有的办法都尝试一遍,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季善还想再说什么,又听乔微凉轻柔的开口:“况且,我并不看好这段恋情,为什么要替你求情?”
  
  乔微凉说完越过季善走进别墅,季善怔怔的愣在那里,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她恨乔微凉,恨这个女人,凭什么这样的女人可以对她的爱情指手画脚?凭什么她可以冷眼旁观看好戏?
  
  不过,不管季善心里现在有多不甘不情愿,牧原和牧钊还是一起把她送回了学校。
  
  下午的时候季臻和学校谈妥了,牧钊可以住在学校,明面上是让牧钊押着季善去练琴,实际上还不是对她变相的保护?
  
  换了鞋进来,就看见这男人脱了外套,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这人最近,是和厨房杠上了么?
  
  溜进厨房,乔微凉看了看,这男人正动作熟练的洗西红柿。
  
  红艳艳的西红柿上沾着晶莹的水珠,看上去格外诱人,可再怎么诱人也勾不起乔微凉的食欲。
  
  “又做西红柿鸡蛋面呢?先说好,我不吃。”
  
  乔微凉幽幽的说,短时间内她估计都不会想再吃这个了。
  
  “那叫外卖吧,我也吃腻了。”
  
  季臻说着把洗好的西红柿放回菜篮,擦了擦手,走出厨房,翻出手机准备叫外卖。
  
  男人的背影高大,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可乔微凉却觉得他好像很累很疲惫,鬼使神差的,乔微凉冒了一句:“我会做蛋炒饭,吃……”么?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男人就挂了电话回答:“好。”然后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等开饭的架势。
  
  “……”
  
  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被下了个套?
  
  从橱柜里找出买来就一直没用过的围裙换上,乔微凉还在不停地说服自己,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吃了这男人三顿面,刚刚还用眼泪鼻涕蹭脏了他的外套,还他一碗蛋炒饭应该也是应该的。
  
  就今天一顿而已。
  
  打定主意,乔微凉先用电饭煲煲饭,然后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除了矿泉水和面膜,就只剩下几根胡萝卜还有火腿肠,还是上次季善准备做饭买回来的食材。
  
  拿出一根胡萝卜削皮,再拿两根火腿剥开,都切成丁,敲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搅拌均匀,做完准备工作再找准调料在哪儿,饭差不多就好了。
  
  因为是做蛋炒饭,乔微凉的水加得比较少,饭粒饱满但并不软糯。
  
  洗了锅,点火倒油,先把胡萝卜放进去翻炒,直到闻到胡萝卜的香甜,乔微凉才把鸡蛋倒下去,用铲子拌碎,放入火腿,最后把饭倒进去,一经翻炒,饭粒立刻变得黄橙橙的,加盐,很快出锅。
  
  端着饭转身,乔微凉愣了一下,季臻就靠在厨房门口,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她多久。
  
  接过她手里的盘,男人的眼底含了笑意:“季太太,你做饭的样子很撩人。”
  
  “……”
  
  无视男人反常的言语,乔微凉解下围裙拿了筷子出去。
  
  今晚两个饭局,她都没吃上什么东西,这会儿倒是真的饿了,一坐上桌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吃饭,相较于她的急切,季臻的动作就优雅的多。
  
  一碗蛋炒饭而已,硬生生被他吃出顶级烤牛排的感觉。
  
  吃了饭,把筷子一扔,乔微凉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消食,饭是她做的,盘子她就不打算洗了。
  
  抓了个靠枕抱在怀里,乔微凉懒洋洋的开口:“谁吃得慢谁洗碗。”
  
  季臻刚好吃完,听见这话也没意见,收了碗筷放进洗碗池,很快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走到乔微凉旁边坐下,伸手一捞,就把人捞进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生出让人贪恋的缱绻。
  
  乔微凉忽然有种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然后一起看感兴趣的电视,好像这样的生活,即便日复一日的过着,也不会觉得单调难熬。
  
  季臻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抵着,温热的呼吸扑到脸上,乔微凉感觉自己这个脸都烧起来。
  
  “还痛么?”
  
  男人低问,声音舒缓慵懒,夹着一丝喑哑,大掌把玩着她的手指。
  
  “只是简单地擦伤而已,早就好了。”
  
  乔微凉回答,横亘在她腰上的手臂陡然收紧,乔微凉吓了一跳,扭头想问发生了什么,对上男人充满欲念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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