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封绝密信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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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西郊一栋外表普通的小楼内,赵永领着唐风和梁媛,走进一间拉着厚窗帘的密室,密室内,除了韩江,还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坐在轮椅上,正用慈祥的目光打量着他和梁媛,另一位男子和韩江年纪相仿,手拿烟斗,戴金边眼镜,一副学者模样。
唐风和梁媛坐定,韩江开口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首先,我代表总部感谢梁媛小姐和梁涌泉先生献出珍贵的西夏嵌珠宝缠莲纹玉插屏,请梁小姐放心,这件事结束后,玉插屏必当完璧归赵,另外,经总部特批,允许你参加我们的行动。”
“哦!韩队长,真的吗?”梁媛有些不敢相信。
韩江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梁小姐,你没听错,虽然你不是老K的正式成员,但我已经把你视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了。”
“呵呵,唐风就不想让我加入,他总是和我作对!”说着,梁媛瞥了唐风一眼,唐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笑毕,韩江一指白发苍苍的老先生,对唐风和梁媛说:“下面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的历史学家罗中平教授,罗教授多年潜心研究西夏历史,长年深入西夏故地考察研究,是我国西夏学方面的权威。”
“久闻先生大名,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聆听先生的教诲。”唐风曾和罗教授有过一面之识,但一直没有机会深交。
罗教授笑道:“年轻人,我对你的才华很欣赏啊,常在学术期刊上看到你的大作。”
“先生过誉了。”
“你爷俩就别客套了,唐风,你还不知道吧,罗教授也是我们老K的成员。”韩江给唐风介绍道。
唐风闻听,十分惊愕,罗中平点点头:“是的,我就是K4,韩队长是赶驴上架,硬把我这把老骨头拖了来啊。”说完,罗教授转而看着梁媛说:“媛媛,我是你爷爷多年的好友,对你爷爷的遇害,我很难过,你要相信韩队长一定能抓到凶手,我们也一定能破解笼罩在玉插屏上的谜团。”梁媛眼噙泪水,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时,韩江又介绍道:“罗教授学贯古今,不但对历史和古文字学很有研究,还精通几门外语,你们带回来的那些文件,罗教授已经翻译过来,下面就请罗教授给大家解释一下。”
罗教授看了看在座的众人,这才拿出那些机密文件,开始介绍道:“你们带回来的这些俄文档案确实很让人费解,这都是些保密级别很高的文件,我不知道这些文件是怎么流到国内的,但是它确实很重要,对我们破解玉插屏背后的秘密很有帮助,我查看了所有文件,大部分文件是一些苏联学者研究西夏历史的资料,还有一些一般性的文件,但有一份文件十分重要。”说着,罗教授向大家出示了那份克格勃的绝密文件。
众人目光一起聚焦在罗教授手中的绝密文件上,罗教授扶了扶老花眼镜,打开那份封面上印着“КГВ”三个黑色俄文字母的绝密文件……“这份克格勃的绝密文件,其实是七封绝密的信件。”
“七封绝密的信件?”众人疑惑不解。
罗教授面色凝重,开始解读这七封绝密的信件:“我已经将这七封信都翻译成了中文,下面大家看一下,看完之后再交回来统一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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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是1938年,苏联著名汉学家伊凤阁(阿列克谢•伊凡诺维奇•伊凡诺夫)致当时苏联秘密警察头子贝利亚(拉夫连季•帕夫洛维奇•贝利亚)的信。
拉夫连季•帕夫洛维奇同志: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对于您和您属下对我的指控,这些天,我在狱中经过了反复思考,几十年来,不论是在国内,还是身处国外,我一直竭尽所能忠诚地为国家服务,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国家和人民不利的事情,因此,对于您和您属下对我的指控,我始终无法接受。
如果要说这些年来我做错了什么事,那么,能让我想起的,就是对您和国家隐瞒了我的一项研究成果,我之所以向国家隐瞒了这项研究成果,是因为这项研究成果令我十分震惊,在没有得出最后结论前,我不知道该不该将这项成果公诸于世!但是,现在我已下定决心,决定向您“坦白”,因为一旦我死了,这项研究成果将再无人知晓,我即便死去,也将死不瞑目。
这项研究成果是关于一件冬宫珍宝所隐藏的秘密,当然,这件珍宝并不出自冬宫,而是来自遥远的东方。九百多年前,在中国西部曾经诞生过一个由党项人建立,崇尚白色的帝国,汉人将这个帝国叫做“西夏”,蒙古人将这个国家叫做“唐兀惕”,这个白色帝国在中国历史上盛极一时,直到公元1227年被成吉思汗所亡,从此,关于这个白色帝国的一切,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漫漫黄沙中,就像世上从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帝国。
几百年后,当世人已经完全将这个白色帝国遗忘时,我国著名探险家科兹诺夫在中国西部进行的一次考察中,意外地发现了一座早已被黄沙湮没的西夏古城——黑城,在这座古城里,科兹诺夫发现了大批珍贵的西夏文献和佛像等文物,其中,有一件十分珍贵的西夏文物,它的名字叫做“嵌珠宝缠莲纹玉插屏”,这件珍宝长期不为人知,沉睡在冬宫的文物库房里,就像当年科兹洛夫意外发现黑城一样,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冬宫发现了科兹诺夫从黑城带回的这件珍宝,这些年来,我反复对这件珍宝研究,几次前往中国实地调查,终于发现在这件珍宝之后,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但是,就在我的研究进行到关键之时,却被您请进了监狱。
我并非向您祈求自由,但请您考虑我的请求,不管我犯下了多大的罪过,请您允许我继续我的研究工作,将这个惊人的秘密大白于天下。希望您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毕竟这对您和我们的国家都是有利的事情,也可了却我最后的心愿。
阿•伊•伊凡诺夫
众人读完了第一封信,罗教授看看大家说:“伊凤阁是俄国著名的汉学家,曾多次来过中国,他曾在科兹诺夫从黑城发掘的西夏文献中,发现了一本《番汉合时掌中珠》,这是一本西夏文和汉文的双语字典,正是这本字典的发现,为后人解读已经失传的西夏文字创造了条件,也可以说,伊凤阁是学术界第一位能看懂古老西夏文字的学者。从这封信可以看出,1938年伊凤阁已经深陷囹圄,当时他对西夏玉插屏的研究正好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他不想放弃研究,于是在狱中给秘密警察头子贝利亚写了这封信,信中提及了玉插屏和他所进行的研究,并希望能够重获自由,继续他的研究。”
“那后来贝利亚同意了他的请求吗?”梁媛有些迫不及待。
罗教授不急不慢说道:“那就要看第二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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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封是半个月后,贝利亚致伊凤阁的复信 1938年
阿列克谢•伊凡诺维奇•伊凡诺夫:
你给我的信函我已看过,对你渊博的学识,我很敬佩,特别是对中国古代那个“白色帝国”的所谓研究。但是,我要明确无误地告诉你,我对你的研究不感兴趣,我相信我们的国家对此也不会有丝毫兴趣,整个苏维埃国家,正在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你的历史研究对我们毫无益处,我们需要的是未来,一个崭新的未来,而不是你的遥远古代!醒醒吧,阿列克,你只有好好反思自己的罪行,向人民坦白,才有可能得到宽大的机会,别无它途!不要奢望靠编造什么东方离奇的历史,来换取自由!好吧,就这样吧,我不想再为你和你那无聊的研究浪费时间,因为还有更多的工作等待着我,我感到了时间的紧迫,而你,所剩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拉•帕•贝利亚
“从第二封信可以看出,贝利亚当时位高权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对伊凤阁的研究没有兴趣,也不相信伊凤阁所说的所谓研究成果,当然也就不会批准他继续研究,他甚至认为伊凤阁是为了求生,编造出了什么东方的秘密。至于以后贝利亚有没有改变主意,伊凤阁有没有再给贝利亚写信,我们不得而知,因为之后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唐风看完第二封信,率先说道。
罗中平教授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两封信完全符合我所了解的情况,据我所知,伊凤阁和他最得意的学生聂力山都死于那场‘大清洗’,大约就是在1938年,因为伊凤阁等人的死,此后,苏联方面关于西夏黑城文献和文物的研究一度搁置下来,紧接着二战爆发,更没有人去研究那些西夏文献和文物,我推测那件西夏玉插屏此后应该一直躺在冬宫的文物库房里。”
“那怎么又会有那个联合科考队呢?肯定是后来有人又开始研究西夏玉插屏。”唐风推测说。
罗教授点头道:“唐风,你说得没错,后来又有人发现了这件西夏玉插屏,并重新开始研究,这个人就是日后成为新一代汉学大师的孟列夫,那年他才二十来岁,正在列宁格勒大学学习,他的老师是当时苏联汉学界的泰斗级人物阿理克,正是他们的发现和努力,才有了后来的联合科考队,下面我们继续看第三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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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封是1951年,日后成为著名汉学大师的孟列夫(列夫•尼古拉耶维奇•缅希科夫),写给他的老师,苏联科学院院士,著名汉学家阿理克(瓦西里•米哈伊洛维奇•阿列克谢耶夫)的信
亲爱的老师,您好:
写下这封信时,我能明显感到我的双手在颤抖,您别担心,这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而是因为昨天我在冬宫令人震惊发现,让我一直激动不已。
上周,我和米沙遵照您的指点,来到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学习,在翻阅研究所那些繁杂的研究资料时,米沙意外地发现了一些伊凤阁写于二、三十年代的研究资料,您知道,查资料,是件枯燥而痛苦的事,但是,伊凤阁的这份研究资料却让我和米沙感到无比激动和兴奋,在这份资料中,伊凤阁提到,二十年代末,他偶然在冬宫发现了一件来自中国西夏王朝的珍宝,这件珍宝的名字叫“西夏嵌珠宝缠莲纹玉插屏”。据伊凤阁称这件玉插屏上刻有许多奇怪的符号,伊凤阁对这件玉插屏经过长期研究后,判断玉插屏上的那些奇怪符号,是消失已久的西夏文字,并辨认出了上面的一些西夏文字,通过破译这些西夏文字,他发现这件西夏珍宝背后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可惜,后来伊凤阁死于狱中,没能继续完成他的研究。
看到这里,我和米沙再也等不及了,我俩立即赶到冬宫,在冬宫浩如烟海的文物库房里,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件西夏玉插屏,当我打开装着玉插屏的紫檀盒子时,我震惊了,这是一件我从未见过的绝美珍宝,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玉插屏是用整块上好的新疆和田羊脂白玉制作而成,玉插屏的边缘,雕凿了两圈缠莲纹,缠绕在绿插屏四周,两圈缠莲纹中间,镶嵌着一排珠宝,单是这件玉插屏,就已价值连城!但是,我和米沙的兴趣并不在此,我看到了玉插屏上的那些奇怪符号,那也许就是伊凤阁所说已经消亡的西夏文字,虽然上面的符号,我和米沙一个也不认识,但我俩都感到那些无人认识的符号正如伊凤阁所说,一定蕴藏着惊人的秘密。
我和米沙决定继续在冬宫研究这件西夏玉插屏,并要以此为题写出论文,随信附上两张西夏玉插屏的照片,希望能得到老师的帮助和指点。
祝您早日恢复健康!
您的学生
看完第三封信,密室里的所有人都没说话,他们直接翻开了第四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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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封,阿理克致孟列夫的复信 1951年
亲爱的列夫•尼古拉耶维奇:
病中收到你的来信,我很欣慰,不!应该说是兴奋,你的来信让我坚定了信心,是我让你选择了这条研究学术的道路,我知道,对你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整天埋头于档案、书籍、资料之间搞研究,是过于枯燥了,特别还是研究古老遥远的东方文明,但是,年轻人,请你相信我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你,你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我相信你日后一定可以取代我,超越我。
我很高兴看到你对西夏的文明产生兴趣,你知道,因为科兹诺夫1909年在中国黑城的惊世发现,我们国家掌握了大量第一手研究西夏历史和文化的文献、资料、文物,甚至在这个文明的故乡——中国,都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第一手资料,所以,西夏文明在中国,而西夏学的研究,却在我们这。但不幸的是,自从伊凤阁死后,我们对西夏文明的研究就中断了,我们现在急缺像你这样的年轻学者,进行相关的研究,有朝一日能将西夏学发扬光大。
至于你信中提到的那件珍宝,早年,伊凤阁曾对我提起过,但是后来随着他的离去,这件珍宝逐渐被人们遗忘,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到死也不会想起这件珍宝了,凭我多年的经验和直觉,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和米沙对这件西夏玉插屏的研究很重要,通过你在信中的叙述,还有这两张照片,我确信这件西夏玉插屏不但价值连城,而且意义重大,我还不知道它隐藏了什么惊人秘密,但我相信伊凤阁的学术水平,他研究这件珍宝多年,到死还念念不忘,一定是有了什么重要发现。
就写到这,盼与你和米沙面谈,并亲眼得见那件西夏珍宝,最后对你抱怨一句,医院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这里的医生也很讨厌,真希望能早日出去,和你们一起工作。
对了,我忽然想起这样几句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黑头石室荒水域,赤面父塚白高河,长弥药人国在彼’(用中文写的)。三十年代末,也就是伊凤阁被捕之前,他曾给我来过一封信,信中,伊凤阁非常兴奋,说他在西夏学研究上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他没说取得什么突破,只是在最后没头没脑地用中文写了这几句诗,我当时的研究兴趣并不在西夏上,所以也没就深究。没想到后来就传来伊凤阁被捕的消息,那封信竟成了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所以在以后的几年中,我时常会找出这封信来看一看,时间久了,也就背下了他用中文写的那几句诗,但我并不理解这几句诗的含义。后来这封信在卫国战争中遗失了,真是可惜!希望这几句诗能对你们的研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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